【ES/泉杏】阴差阳错 中

扑街也要写完。
忍住眼泪.jpg
西幻paro,法师泉x占星师杏



【4】

喜欢上泉之后,日子变得非常好过。

我是说真的。平淡的日子变得温情而令人期待,只要和泉待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连他的嘲讽都显得非常可爱。

他很好。

作画效率很高,在半个月里完成了春、夏、秋的大幅绘画,而且非常地精确,摆在家里感觉我破窝的格调都提高了不少;在吃完了饭之后,会赶我去其他地方,自己留下来帮我洗碗;我着手开始用“留声”作介绍的时候,问他需不需要我到别的地方去录,他挑高了眉毛说哪需要这么麻烦。

他很好,只是不喜欢我。

这个缺点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我喜欢他,但从来没想过他会喜欢我。我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占星师,相貌勉强过得去,性格沉闷,这种扔到人海里根本找不到的无趣存在,怎么能让泉喜欢上呢。

星星照耀世人,不代表它爱着每一个。

十一月刚过到第二天,等我起来之后已经是下午,泉坐在客厅里,托着下巴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神情漫不经心。

当我走进客厅时,他也不看我,自顾自地说话,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他说起话来,却像是恭候我多时。

我绞尽脑汁,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只好干巴巴地回答:“是什么日子?”

他调整坐姿面对着我,微微扬起下巴,神情有一丝促狭,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我。

我特别喜欢他这个表情,尤其是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感觉我和他很亲近。

“我生日。”

我脱口而出:“生日快乐!”又懊恼于自己实在无法再说一些好听的,只能补救道,“以后天天开心,万事遂意……”

“没啦?”泉起先还认真听着,见我没了下文,语气又不耐起来。

“……”我迅速思考了一下过生日的流程,“晚上吃长寿面……等会儿上街给你买礼物和蛋糕……你想要什么?你也不早点跟我说,现在我什么都没准备……”

泉展颜笑起来,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然后伸出手,用力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被推得后仰,剩下的话全断在了嗓子里。

“随~便吧。”他说,“不就一个生日。”

他说完之后便站起来,转身回了书房。

如果我有“他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错觉,也是他的行为太具有暗示性。我摇了摇还发懵的脑袋,出门离开的时候嘴角还带着难以抑制的弧度。

***

夕阳西下时,我拎着大包小包推开门。门口没多少光,一切都笼着一层暗色,我花了一会儿才让眼睛适应。

一切都很安静,书房的门关着,我以为他在里面忙,却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在沙发上看到了一团黑影。

我放下哗哗作响的塑料袋,努力地不发出一点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近。

是泉。他毫无防备地侧躺在沙发上,微微蜷缩着身子,面容平和而美丽。由于落地窗的光相对于其他地方较多的原因,他一只手遮着眼睛,身子一起一伏。

他沉睡着,周围是大片的暮霭和昏沉,他如同丝绒绸布中央的小小猫眼石,被摆在最高贵的位置,令我仰望,令我无法企及。

我抱着双膝蹲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我离他那么近,能看见他额前浅淡而纤细的灰发,而他的睫毛似乎能够扫到我的脸颊。

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我想亲他。像每一本骑士小说里都会描写的那样,趁着没有人知道,想给自己的念想一点希望,或是让它彻底地消亡。

一个刚开始便已结束的吻。

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泉挡在眼睛前的手忽然动了动。

我条件反射般猛然起身,匆匆而狼狈地落荒而逃。等站在餐厅那边回望,才发现泉没醒,刚刚可能是他无意识的动作。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我头脑里一片混乱,方才的勇气潮水般褪去,现在甚至连踏进客厅一步都已经不敢了。

于是在泉醒过来之前,我就白白地、白白地在厨房做着饭。刀刃敲击在砧板上咚咚作响,我机械地切着菜,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

等他画完了,他就要走了。

【5】

“祝你生日快乐——”

一片烛光里,泉满脸不情愿地戴着寿星礼帽。他声称这个幼稚玩意儿他在六岁的时候就不会再戴,但当我拿出蛋糕和蜡烛并且还准备给他唱生日歌的时候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痛苦地说“随你”。

我一个人拍着手,唱完了只有四句一模一样歌词的《祝你生日快乐》,泉闭上眼睛,微微俯身,呼地一下把蜡烛吹灭。

“许愿了吧?”我摸索着去开灯,以他对普通生日的鄙视程度我怕他已经忘了这一点小仪式。

“你当我傻啊?”

一片黑暗中,响起了泉不屑的轻嗤。我伸手按下开关,可是灯却没有亮。

又重新开关了几次,依旧毫无反应。

“……你在干嘛,开灯啊?”

“灯好像……坏了。”

“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泉似乎站了起来,“我来看看。”

他摸索着走过来,我循着声音把手伸过去,碰到了他的衣摆。

我轻微地拉扯了一下,说:“要我给你指一下开关吗?”

话音刚落,我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泉的掌心有一点温热,他一点一点地把我的手指展开,摊平,然后把自己的手蜷缩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浑身发热,血液左冲右突,在血管中沸腾,而在我的胸腔里,在只属于我的夜空中,无数颗星星一处接一处地爆炸。

“指啊。”他用凸出的指节微微地下压,让我感受到它有一点坚硬的棱角,而说话的声调上扬,似乎带着笑意。

我合起手指,握着他的手,引到开关前。

他啪得一下打开,灯光一下子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脸。

“什么情况?”我含糊不清地问。

“我哪知道。”泉说。

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其他的部分,在过了五年之后,已经模糊不清,只有这一件小事,时时萦绕在心头。

***

第二天当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一张经常在噩梦里出现的脸。

她眯起眼睛,冲我笑了笑。

我直接吓醒了。

她说:“好久不见哦,小徒弟。”

我非常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丢脸地尖叫出声:“……老师。”

接着我想到了她来的目的,连忙说:“您怎么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人已经走了。”老师说,“哦——就是你请来的小画家,濑名泉,你真的不认识他?”

“……啊?”

老师皱起眉头,一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的表情:“他是个法师,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他不是一个专职画家。

见我不吭声,她便接着说道:“濑名泉在法师界也算得上赫赫有名,只是因为某件事被学院放逐了,不然他现在可能可以跟我平起平坐。”

我稳住心神,问:“什么事?”

“他把他的一个学弟囚禁了半个月。”老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之后他就被学院开除了,这些年一直想要回去,只是缺少一个推荐人。”

……这么厉害?

“所以呢?”我心底隐隐约约地有点不安,“——这和他离开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推荐人自然是因为性格恶劣,我不反感他,可是也懒得担这种闲事。”老师冷笑道,“可他却在半路截住了我,给了我这个——威胁我给他进行推荐,不然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条细细的银色星星挂坠。

——是我一直戴着的。老师自然也认得。

一切都明朗了。他接近我,只是为了他的目的。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和似是而非的温柔,都是他为了重新回到法师学院的手段,也许是想要找那个学弟,也许不是。

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的单恋,就到此为止了。

【6】

回忆到此结束。我和他的交集原本就短暂而无味,那些情节已经是我记得最清楚的地方了。

我坐在沙发上,大脑里一片空白。

床上传来几声响动,我漠然地看着濑名泉翻身坐起,揉了揉他本来就乱到不行的灰发,皱着眉头,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我的身上。

“……杏?”他慢慢地说,看起来很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问我?这不是你们法师最爱玩的把戏吗?

我扭过头去,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我的沉默似乎令他感到不快,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直走到我的面前,明亮的蓝色眼睛瞪着我,“别摆出这副让人火大的表情,超~烦人的啊?”

我忍不住想笑,而我的确也这么做了。“你是最没有资格跟我这么说的人。”

我恨他。

我恨他。我恨他的刻薄、冷漠、无情,恨他只会讽刺的嘴,恨他从未好好打理的灰发,尤其恨他那双该死的、漂亮的蓝眼睛,像是星星,在我心底的孤独夜幕中被高高地供奉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它是明烁的,明烁得像是在燃烧。

如果说之前是泉的例行表情,那他现在是彻底被我激怒了,每一个字都能透露出他的气恼:“我?我怎么了?现在我被困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另外一个受害者反而冲我摆脸色,然后告诉我我没资格管你?”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搞的鬼?”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我也不再有所保留,“你们法师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吗?尤其是你,你对这种事儿不是轻车熟路?”

“你在说什么蠢话?”

“囚禁啊?回法师学院是去找学弟了吧?”我这次才发现我的刻薄也许是和他学的,听起来很相似,“即使被放逐了也要回去,你们的情谊真是感人至深。”

“……是什么让你对我抱有如此大的偏见?”似乎被我的一反常态吓到了,泉稍微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深呼吸之后慢慢问道,“愿闻其详。”

“偏见?我哪敢对法师界鼎鼎大名的濑名泉抱有偏见啊?”我挖苦道,“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占星师,您纡尊降贵为我画画我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吧?——对于您的别有用心和不辞而别我当然应该立刻原谅了!”

从我说出“法师界鼎鼎大名的濑名泉”开始,泉的脸色就开始变黑,等我说到最后,他看起来几乎快气昏过去。

“哈?你在开玩笑吗?”他咬牙切齿地说,语气阴森,“到底是谁不辞而别?我给你的‘留声’,你一直戴着它,那到底是谁五年一次都没有找过我?”

我:“……”

什么留声???

tbc.

这段吵架写的我神清气爽(你退群吧

评论(25)
热度(239)
  1.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