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是给白哥哥的生贺了,总之这篇是属于 @Unit1 的
不知道该怎么预警,总之不要带着固化思维看这篇文,题目全文最甜,如果感到不适请立刻退出
非典型恋爱架空AU,全文7k+,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阅读
>>>
艾玛很喜欢夏天。明明是最热的季节,却能因此享受到冰镇的西瓜与冷风,在十几度的温差下体验天堂和地狱的一步之遥。奔跑在塑胶跑道上时,那种切实的抓地感尤为清晰,温热的空气几乎被她甩在身后。她一路竭尽全力,咬牙冲过线,画面定格在某位正站在终点线的人的脸上。
他舒展眉头,笑着同她目光交汇。艾玛带着炎热与潮意撞进他的怀里。
“——。”
她在一片欢呼声放低了音量,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
震动声顺着枕头轻悄悄地传了过来,脑内属于夏天的鲜活色彩瞬间消失,艾玛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她想去把闹钟关掉,但手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却一无所获。闹钟仍然锲而不舍地叫着,她低声咕哝了一句,顶着一脑门的睡眠不足坐了起来,在空气中掀出一些沉闷的响声。这是夏日的某天,她很快意识到,一个即将暴雨的、阴沉的天气,同她梦里的场景几乎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她拎起枕头,在它的下面发现了扰人清梦的小东西。是一个手机。它不停地震动着,发出单调的白噪音,让艾玛的神经隐隐疼痛。室内太暗了,她找到歪在床底下的两只拖鞋,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
苍白的光线落了进来,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说实话异样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只是被昏昏欲睡所暂时掩盖,而现在则随着时间过去愈发清晰。她扑回床上去找那个手机,被摁亮的屏幕上显示:2058/6/26,09:32。
在她的印象里——今年应该是2051年——她刚刚高中毕业!
屏幕随着面部解锁而亮了起来,显示出来的并不是桌面主页,而是一条备忘录。它写道:
亲爱的艾玛,当你看到这条记录时,不必担心,也不要恐慌。你没有疯,你只是得病了,是一种很罕见的病;今日的记忆会随着明天的到来而消失。现在还没有找到治疗手段,但我们都不会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知道,爸爸和妈妈一直站在你这边。爱你,吻你。加油,加油,加油。
P.S.床头柜下有日记本,你可以对每天做一个简短的记录。
艾玛花了十五分钟消化这一段话。惊慌持续不断,时强时弱,但她竭力劝说自己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即使拒绝接受也毫无意义。桌上摆着一本日历,她拿起来,日期是2058年6月,有人用红笔在6月1日那一天画了一个圈。
日历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艾玛跌坐在椅子上,反复地深呼吸。一切看上去不是一场恶作剧。时间是错乱的,空间也是,这不是她家里的房间布置,床头柜边扔着领带,窗帘是男士钟爱的冷灰色风格,身后的床是双人床。很明显她并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她扶着桌沿站起来,走进了洗手间。
她洗了一把脸。洗手池上就是镜子,冰冷的金属忠实地映出她现在的容貌;没有太大变化,但很明显不是一张高中女生的脸,而是更加饱满、更加诱惑,眉眼间褪去了她记忆中的稚气,发丝从肩头滑落,乱糟糟的短发不知何时已经成了被封存的历史。艾玛凝视着镜子里的脸,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也沉默地回视着她。
水滴从额角滑落,远处传来了门锁旋开的声音。
房间的另一个主人回来了。
艾玛听着那些细碎的响动,一时间犹豫了一下该不该出去。她并不清楚对方的名字,也不清楚如果这样算不算一种失礼的表现——毕竟关于她自己,她现在也属于一无所知的状态。但与此同时,她又很好奇自己会挑选怎样的伴侣。按理来说应该是马上就要回来的同居对象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卫生间。
门口是一个陌生男人——当然,这是很正常的事。他正站在门边,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外型完美、无可挑剔的成年男性。他面容英俊,身材匀称,黑色的头发垂在脸侧,藏着一双同样漆黑的眼睛。艾玛紧贴着墙,凉意透过衣料渗进她的体内,她谨慎地说:“你……你回来啦?”
青年微微蹙起眉头。“我……对不起,”艾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话语自然而然地倾泻而出,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其实……不记得你是谁。按理来说你是我的丈夫……或者男朋友……可是我……我今天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觉得今年是2051年……”
“2051年?”青年终于开口了。他双手都插在兜里,姿势放松地斜倚在门边,探究似的上下打量她,“看来你的病情还是没得到缓解啊。”
“病情?”艾玛重复道,一点惊惧混杂着惊喜浮了上来,“你知道我生了什么病?”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当时没和我细说。”对方轻轻啧了一声,“总之是个麻烦,等周末可能需要再去看一下。……你把我拖鞋放哪了?”
门口的垫子旁没有他的拖鞋。艾玛走到鞋柜边,好半天才找到一双,“抱歉,我可能……忘记了,以为是给客人用的,所以收起来了。”
“没关系,”青年轻描淡写地哂笑了一声,但比嘲讽温柔很多,“不是第一次了。”
艾玛有点愧疚地垂下眼睛。
“——别道歉了。”青年说,“被这个病缠上又不是你的错。而我既然打算同你共度余生,可不要小瞧了我的觉悟啊。”
“你是……”艾玛小心地发问。
“男朋友。或者说,你的同居对象。随你怎么讲。”
他踏进艾玛为他准备的拖鞋里,它几乎比他的脚大了整整一圈。“就像这种。”他伸出手,放在艾玛脑袋上,稍稍用力揉了几揉,引导她的视线下落,“我都已经习惯了——你总是买不对型号。现在这还好,可以凑合穿,嫌小的话只能丢进垃圾桶了。”
他朝着艾玛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艾玛不好意思地回应了一个笑容。她紧张不安的情绪正慢慢被枕边人所溶解,而对方看起来比她游刃有余很多(这也是理所应当),正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还不忘调侃她道:“一觉起来头都昏了,自己名字应该还记得吧?”
“你可别小瞧我!”艾玛气哼哼地鼓起脸颊。
“哦,是吗?”青年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牛奶和面包,“还真不是我空口欺负你,你自己记得的名字叫什么?”
“艾玛。”艾玛说,青年的声音如此笃定,让她不自禁地有些底气不足,“这个我应该还是没记错的……吧?”
“艾、玛。”青年重复了一遍,“不错,这回记的倒是分毫不差。”
他隐约带着笑意的声音给予了艾玛更多的勇气,她几乎已经暂时性地将令人头疼的病症抛之脑后,同时也庆幸起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他陪在自己身边。“我也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她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啊,陌生人?”
“别这么叫我,”青年不满地朝她一摆下巴,“我是雷。”
“雷……”艾玛说,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确实一无所获,“光线的那个雷吗?”
“嗯。”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来吃饭吗?”
雷的用餐仿佛一场优雅的仪式,他缓慢而仔细地咀嚼着,眼睛低垂,看起来仿佛正在仔细品尝什么美味珍馐。由于场面实在过于赏心悦目,艾玛偷眼望了他好几次,直到目光终于在半途被他一把捉住。
“看我干什么?”他说。
“你吃的可真专心。”艾玛老实地承认道,“我……觉得很好看。”
她自觉用词克制,可雷似乎还是因此怔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艾玛忙不迭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抱歉,好像说了奇怪的话——”
“——哦?不,不,没有的事。”雷的叉子尖端还插着半块面包,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随即才开口说话,“只是不觉得我的吃相有好到让人赞美的程度而已,不必在意。”
艾玛朝他展示均匀跌落在碗沿的一圈面包屑:“总归比我好太多了。”
雷轻笑了一声。他的音色比一般人要冷上几分,因此连笑声都显得疏远克制,但艾玛没来由地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善意和亲近。他说:“我倒觉得你这样很可爱。”
“是吗——我自己只会觉得收拾餐盘的时候十分麻烦……还容易吸引白蚁。”
“只要收拾干净就没问题了。”雷说,“你稍等我一下,待会儿我来收。”
他的速度比艾玛慢上不少,她已经囫囵地把早餐任务达成之时,他依旧细嚼慢咽,从容不迫地享受着这份普通的夏日早餐。艾玛托着腮看他,阴沉的光透过窗户,给他笼上了一层昏暗的边,几乎让他显得不真实起来。
她看着他放下刀叉,舌尖沿着嘴唇舔了一圈,像只神秘不定的黑猫,终于忍不住说:“原……原谅我冒昧,可是我想知道,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雷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望向艾玛:“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就……好奇,”艾玛说,“其实你不是我的理想型来着……所以很好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当然、当然这句话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雷笑了笑,这个笑容阻断了艾玛的话语。“问也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是我追的你。”
“你追的我?”艾玛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听八卦一样兴致勃勃地追问属于自己的故事,她看着雷有些躲闪的眼神,坏心思猫尾巴一样探出来。她没来由地认定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容易害羞的类型,那自然要逼问到他脸红为止。“你怎么认识我的?怎么追的我?我想听,你讲嘛。”
雷仓促地站起身:“我要整理餐桌了。”
“没事啦,”艾玛抱住他的胳膊,撒娇似地晃了几下,“现在时间还早!一会儿收也不迟。”
雷无可奈何地被她拖到沙发旁坐下。艾玛盘腿坐在他旁边,顺手从旁边抽过来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一脑袋倒在他的肩头:“快讲快讲!”
她听见头顶传来沉沉的叹息声,仿佛风掠过原野。“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
“连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嗯……”艾玛没来由地沮丧起来,她蹭了蹭雷的颈窝,闷闷地说,“对不起,我之前一定也缠着你问过很多遍吧?都是我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得出来雷想说什么,在中途又临时改口,他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揉了揉艾玛的脑袋,动作有些僵硬,仿佛不习惯这么做似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病情到底如何……这病也不是你想得的,明明最辛苦的应该是你才对。我也没办法帮你。”
“你没必要帮我。”艾玛小声说,“你愿意待在我身边已经很好了。”
她依恋不舍地靠着这个不过才认识一个钟头不到的男人。“当我醒来,意识到我的病之后,我没想过我身边能留住什么人。我只记得……我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无论怎样都……”
尽管什么都不记得,但情绪却涌了上来,冰冷的房间,空荡荡的卧室,还有,形单影只的她自己。颤抖的手指在深夜不停地划着屏幕,联系人里颠三倒四,处处陌生。“我没想过有人会愿意同我交往……你打开门的那个瞬间,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原来即使她得了这样的病,也有除了父母以外的人,愿意对她一辈子好的。
“……”
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说:“我很抱歉。”
没等艾玛作出回应,他就继续说:“说几遍都没有关系的。”
随即他接着讲下去。
“我们是在同学会上认识的。你同学的同学的同学……反正中间隔了好多好多关系,那天正好叫了我来。我原先没想过会遇见你。我同你不是……一所大学的。不,”他修改了自己的说法,“准确地说,我没有上大学。”
“你没有上大学?”
“嗯。”雷顿了一下,很明显不愿深谈,“我家比较复杂。我……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妈妈供我读完了高中,我自己不想上大学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很平稳,艾玛思忖这个“自己不想”看来也并不是本人心甘情愿。她正在一心二用地走神,忽然听见雷问她:“你在想什么?”
“什么?”
“我看得出你在想些什么。觉得我配不上你?”
艾玛吓了一跳,着急辩解,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正好一头撞到了雷的下颌骨。
声音实在不受控制,她的惨叫简直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雷握住她捂着自己脑袋的手,语气紧张:“怎么了?疼不疼?”
艾玛使劲眨眼,眼前的黑影终于慢慢消退。她顾不得把残留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擦去,便反手握住雷的手,握得很紧,几乎使上了全身力气。“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好,好,是我不对,”雷挣了一下,发现挣不开,只得带着点无奈地说,“你别哭啊。”
“我没、没哭!”艾玛气势汹汹地反驳,但还是松脱了一只手,任由雷帮她擦干眼泪。她这才发现雷的手同他的贵族气质并不相配——尽管修长、漂亮,但老茧遍布,甚至还有几处疤痕。她缓慢地用指腹蹭过那些曾经的伤口,感受到雷的身体因此绷紧。“雷,你别怕。”她说。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自己没上大学,或者现在没有好工作,觉得不好什么的。但、但我真的不在乎这些的!你不想讲家里的事,我理解,不想讲那就不要讲吧。但下次不要这么说自己,好不好?我很难过,也很害怕,因为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能记得哪怕一星半点,或许我也会比现在要应对得从容一些吧。”
她看见雷几乎是哑口无言地望着她。“我就……随口一说。”最后他艰难地说。
“我也没多认真,想到哪说哪而已。”艾玛冲他微笑,青年的脸颊比寻常人要苍白瘦削,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总——之——,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会喜欢你的。”
“……”雷别过脸。微红的耳廓藏在细碎的黑发下面,他低声咕哝了一句:“难以置信。”
“什么?”艾玛问。
“我说,我到……家才一个小时多一点。”雷说,“在你印象里,我应该才在你生命中出现了这么长时间吧?”
“嗯,怎么了?”
“你就发誓会永远喜欢我?”
“唔……这怎么说呢,雷,”艾玛想了想,“也许在你看来,永远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是这样。”雷肯定道,忽然又抽了抽鼻子,转过脸望着她,“不对,你怎么会知道的?”
艾玛偷偷地笑起来。“你以为我什么都忘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艾玛得意洋洋地纠正他道,“有些东西不是靠脑子记住的。说回刚刚那个话题——你的‘永远’是个漫长的概念,但对我来说,我的‘永远’就只有今天一天而已。”
“我向你发誓,”她说,“每一天见到你之后,我都会爱你。”
她能看出对方的局促。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里头漆黑一片,什么光都没有。他挪开手臂,艾玛自觉地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抱,两个人之间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一点缝隙。雷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发顶,轻柔而有一搭没一搭地上下梳动。两个人沉默地拥抱了一会儿,他忽然闷声说:“……这句话也是想到哪说哪的吗?”
“这怎么可能啦。”雷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艾玛把脸埋在他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她小声说:“……我脸都红了。”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但是他说:“抬起头。”
艾玛抬起头。雷拨开她散乱的刘海:“闭上眼睛。”
轻柔的触感落在她的眼皮上。干燥、冰冷,仿佛一滴落下的眼泪。
“礼尚往来。”他压着嗓子说。
往后的时光过得非常快。他们点了一份大大的披萨拼盘,窝在沙发上一起看完了一场电影。晚饭不能这样糊弄过去,于是雷系上围裙,对着冰箱里不多的食材开始大伤脑筋。艾玛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笑。“要不还是我来做饭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雷头也不回:“陪你看电影有什么累的。”
艾玛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从背后抱住他。“谢谢你,雷。”她说,“你怎么会喜欢我的呢?明明我每天都会把你忘记。”
“我并不觉得这对我造成了什么影响。”雷说。
“你少骗我了。”
“我是认真的。”雷拧开水龙头,哗哗的声音把他的话冲得支离破碎,“你让我感到……安心。”
“安心?”
“今天不管做了什么,第二天都会一笔勾销。我觉得这点挺好的。”
“这样好像就不大会冷战呢。”
“确实是这样,”雷说,平稳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我讨厌争吵。而且你会信任我说的一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好了——我们的小笨蛋快点乖乖回去,我得去切菜了。”
饭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一起对着报纸上的益智题目研究,直到挂钟的指针悄悄地走过了十点。艾玛先去洗澡,随后是雷,他们分别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书。身边有伴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温馨,她躺下来,熄灭手边的小台灯,雷问:“艾玛,要睡了吗?”
“嗯……”艾玛点点头,“有点困。”
“明天几点起?”雷俯身拿过她床头的手机,“我帮你设闹钟。”
“八点吧……编辑约我有事,明早得去编辑部……等等,我今天日记好像还没写……”
艾玛睡眼朦胧地说,雷问道:“什么日记?”
“哦,就是怕自己忘事,所以一直有在记日记……我今天还没写……”
“我帮你写吧,你明天有事,早点休息。”雷说,“日记在哪里?”
“我床头柜下面……”
他掀开被子下床,很快传来柜子打开又关闭的轻响。“你睡吧,我去客厅写。”随着他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了一片漆黑,他的身形几乎像消失不见似的,“晚安,艾玛。”
“晚安,雷。”
雷轻悄悄地把门关上。他没有开灯,走到桌边坐下,把手机和日记本并排摆在桌上。
密码340822,雷在看艾玛解开锁屏的时候暗暗记了下来,屏幕解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让他想起了打开床头柜时的声响。艾玛的手机里没有多少APP,她似乎更多只是用其来联络他人和搜索信息。雷点进图库,里面照片不多,大部分是同父母的合照,他长按全选,随即选择“删除”。
系统跳出:“是否删除所选文件?”
冷白色的光映照在雷的眼睛里。他没有犹豫,直接点下了“是”。
进度条迅速往前,半分钟之后,图库只剩一片空白。
他又点进联络工具。置顶的三个分别是爸爸、妈妈以及编辑,最后聊天的对象是”爸爸”,大概距离艾玛睡不到五分钟。最后一条消息是“好的,我会注意的,晚安爸爸”。
雷点了进去。
爸爸:【连环杀手踪迹在X市被发现】
爸爸:最近少出门,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安全很重要。
EMMA:好的,我会注意的,晚安爸爸
雷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过了几秒钟,他轻敲屏幕,把这一段聊天记录全部删除了。
整个房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就这样,既不心急,也不焦躁,漠然地坐在曾经回荡着欢声笑语的餐桌旁,背脊挺直,坐姿端正,连呼吸都静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手指微动,有条不紊地、细致地清理着艾玛生活的方方面面。他沉默地浏览过每一个软件,看过每一条信息,对所有数据进行调整与修改,仿佛拆卸零件,再重新组合,最后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东西。
等一切都结束以后,他站起身,无声无息地返回了卧室。
日记本已经不在桌上了。它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震动声顺着枕头轻悄悄地传了过来,艾玛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那个扰人清梦的小东西藏在她的枕头下面。是一个手机。它不停地震动着,发出单调的白噪音,艾玛掀开枕头,把它拎起来。
被摁亮的屏幕上显示:2058/6/27,08:00。
屏幕随着面部解锁而亮了起来,显示出来的并不是桌面主页,而是一条备忘录。它写道:
亲爱的艾玛,当你看到这条记录时,不必担心,也不要恐慌。你没有疯,你只是得病了,是一种很罕见的病;今日的记忆会随着明天的到来而消失。现在还没有找到治疗手段,但我们都不会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知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加油,加油,加油。
爱你的男朋友,雷
END.
总之白哥哥生日快乐,万事胜意(*^_^*)y
7/18增补剧情分析(可以不看):
首先艾玛得了病,她的记忆只停留在2051年,之后每天都只记得当天的事情,于是为了提醒自己她使用了备忘录+日记的方式,备忘录让自己早上不要恐慌,日记负责记录日常
男性用品来自她爸,窗帘双人床之类全都是她自己的心理暗示,撬锁进来的雷正好完美地拼上了这一个想象,于是他自然而然被当成了男朋友
雷撬锁进入室内看见有人本来是想杀她的(手放在兜里,兜里有凶器),结果发现她有病且把自己当成了男朋友,就将计就计,不断套话
结果不小心也喜欢上了她,于是就想做她真的男朋友
怎么办呢,艾玛爸爸提到了自己,自己的出现又过于巧合,不能让这两个时间点产生关系(指艾玛和家人都不能够发现),因此不仅要瞒住艾玛,还得篡改时间线,这就是扔日记和删改数据的原因,可以模糊家长那里对于他出现的时间的印象,备忘录再把自己加进去,这样他到底何时成为艾玛男朋友的事,就彻底随他安排了
写着写着想到一个小bug备忘录修改会有时间显示,雷应该会很快重新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