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利特讨厌博士

//博士♂×伊芙利特

//太喜欢伊芙利特了所以摸个非常规小甜饼，6k+，ooc，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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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就是伊芙利特！赫默说罗德岛是个好地方，但我不喜欢你们这些穿白大衣的家伙……除了赫默之外。”

 

来罗德岛的第一天，莱茵生命的秘密武器、背着巨大且危险的法杖的少女，对着闷声不吭的领导人，高调地宣告了对他的想法。

 

 

 

01

 

“伊芙利特，”赫默在早上帮她梳头发的时候问，女孩子兴致勃勃地捧着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朋友，“今天你会怎么度过？有想好吗？”

 

“唔……还没想好，可能去博士那里吧！”

 

赫默无声地叹了口气，伊芙利特笑嘻嘻地隔着镜子望着她。“你这样会给博士添麻烦的。”最后她说。

 

“有什么关系？”少女理所当然地说，“我反正不喜欢他！”

 

伊芙利特讨厌博士，全罗德岛都知道。赫默问：“为什么讨厌？”

 

“为什么……我讨厌穿白大衣的家伙，更讨厌穿白大衣的男性。”伊芙利特的语气一开始还很正常，不过很快就不耐烦了起来，她不可能冲赫默发火，只能恼火地用脚尖去踢书桌腿，“我就是讨厌啊！讨厌还需要理由吗？”

 

“讨厌……也许不需要，”赫默说，“但他对你挺好的。”

 

“在我没生病的时候，那些白大褂不也对我挺不错的。”伊芙利特撇撇嘴，也只有赫默能让她在这种时候还勉强保持着理智，没顺手端起不离身的法杖，“我不信任他们，赫默，只有你和塞雷娅是好人。”

 

赫默垂下眼睛。伊芙利特对于她们的分开既愤怒又不解，但个中原因赫默不觉得她有必要知道。她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伊芙利特却总是天真地认为她们只是闹了别扭，终有一日会重归旧好。于是她总是不能够同塞雷娅完全斩断联系——至少伊芙利特还是两人的纽带。她一时间心情低落了下去，也就没有余力去管伊芙利特了。

 

到时再去向博士道歉吧。

 

监护人目送着她背着法杖，脚步轻捷地出了宿舍，背影从门边一闪即过，估计又攒足了捣乱的精力，有点无奈地心想。

 

 

 

02

 

赫默每天都很忙，自己也生了病，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赫默早上帮她梳好了头发，是一件十分珍贵罕见的事，需要好好记住。

 

伊芙利特是那样的高兴，甚至连走廊上遇到其他同侪也觉得顺眼了不少，没有忽然烧出火焰把她们吓得躲闪；赫默不善言辞，塞雷娅比她稍微好上一点，她曾经教过伊芙利特唱歌。记忆因为药物作用已经有点模糊了，伊芙利特随意地哼着旋律，直接撞开了博士办公室的门。

 

博士自然已经早早地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说来奇怪的是，他像是不要睡觉似的，不管伊芙利特什么时候进来，他都没毫不设防地让她来“叫醒”过——当然，也可能是她宣告过如果见到那样的博士，必然会好好戏弄一番的原因。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脸色苍白的青年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说：“早上好。你稍微轻点，自己手不疼吗？”

 

他这话由别人说出来，伊芙利特必然觉得那个人居心不良；不知为何，从博士口中吐出的话语，没来由地多了几分真诚。就像……就像他是真的关心伊芙利特疼不疼一样。

 

她对于猛地窜进自己脑海的想法感到十分恼火，这种莫名其妙的区分与亲近让她感到烦躁不安，仿佛刚刚躺在手术台上，眼前白光刺眼，尚未知道医护人员要做什么的焦虑。伊芙利特下意识地动了起来，门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叫，声音几乎能传到二楼的宿舍区去。

 

博士这回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正当伊芙利特又找着了借口发作的时候，他忽然说：“你吃早饭了吗？”

 

“关你什么事？”伊芙利特不耐烦地应了一句，博士的办公室里难得安静到空旷，她拨弄着门把手，指尖刚跳出一点火星，就被男人给拦下了。

 

他站了起来，戴着手套的手不轻不重地圈着她的手腕，似乎担心这会让她误解，很快就又松了开来。冰冷的温度丝丝缕缕渗进皮肤，伊芙利特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睛。

 

她露齿而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不，她不是要说这句……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我两天前刚换的门。”青年带着点无奈说，“再烧坏，我可得门户大开着做事了。” 

 

伊芙利特的手从门上松开了。然而她的情绪却没有因此好转，隐隐的疼痛从没像此刻这样折磨她的神经过，不是特别难以忍受，但格外让人难以忽略。

 

“我又不是故意要烧你的东西！”为了遮掩住这种感觉，她用更大的声音喊道，“我——”

 

落在她脑袋上的触感让伊芙利特没有说完这句话。过了几秒她才意识到博士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知道。”

 

他的嗓音一向平静而冷淡，现在稍微放低了一点，倒比往日听起来柔和一些。“我知道的，”他说，“伊芙利特是个乖孩子，不会故意给我添麻烦的，对吗？”

 

 

 

03

 

伊芙利特一路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地溅起火焰，把所有人的小声惊呼扔在身后。

 

 

这场小型的暴走直到赫默出现才得以平息，医护人员很明显是匆忙赶到，衣领有些狼狈地歪在一边：“伊芙利特？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伊芙利特闷声不吭地抱住赫默。“博士……”她说。

 

“嗯，”赫默安抚地说，“博士怎么了？”

 

伊芙利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博士摸了我的头？不是。

 

博士把我当小孩子看？也不是。

 

博士……

 

伊芙利特咬着嘴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几乎有些不敢看赫默的眼睛了。最终她只能简单粗暴地把一切归咎于：“——我不喜欢他！”

 

年轻的黎博利人叹了口气。她的目光越过伊芙利特：“对不起，这孩子……”

 

伊芙利特转过头，看见了刚刚不欢而散的对象。

 

他很明显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一路追着她过来的，形容狼狈，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黑灰。青年扶着膝盖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即说：“没事，真的没事。”

 

伊芙利特不清楚他有没有听到那句“我不喜欢他”，从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年轻人丝毫没有领导者或者研究人员的架子，率先做的事情居然是向赫默道歉：“都怪我来晚了一步。”

 

“……”赫默沉默了一下，随即不无忧虑地问，“她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吗？”

 

博士摇了摇头。

 

赫默的目光望向博士被烧焦的衣服下摆。她不再询问，低声叹气道：“抱歉。”

 

伊芙利特早就松开了赫默。她不敢看她，也不想看博士，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屈起来的指节。她很烦躁。一方面来自于现在这个尴尬的、“大人”的处境，她是孩子，只能乖乖站在一边缄默不语；另一方面来自于她自身。她时不时地会厌烦她自己，这件事她连赫默都没有讲过。这份负面情感被归咎于疼痛造成的幻觉，更何况医生给她做过全身检查，证明她“精力充沛、状态良好”。

 

她一边厌恶着他们，一边又不自觉地相信着他们的诊断。

 

 

“奥维利亚，我是认真的。”博士难得地叫了赫默的名字，伊芙利特没来得及对此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他语气平淡地继续说，“她确实烧坏了我的衣服，但我没觉得她是一个麻烦。”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从来没有。”

 

 

 

04

 

伊芙利特跟着博士回了办公室。门还开着，阿米娅站在里面：“博士。”

 

“怎么了？”

 

伊芙利特在他身后探出身子。她一开始被博士挡着，没看见阿米娅，看见之后就藏不回去了。她同阿米娅不是很熟，有点拘束地想同博士拉开距离。

 

胳膊伸长了反而更显眼，阿米娅的眼神很快追了过来，伊芙利特抿起嘴唇，一股热气没头没脑地往脸上扑，蝴蝶似的。阿米娅问：“博士？”

 

真是厉害，两次相同的句子，不同的意思。伊芙利特永远不会这么说话。她只会说一些直来直去的话语，不是刺伤他人，就是推开自己。而且她习惯端着武器，不习惯握手。——她望了一眼正被博士握着的手，白色在灯下有点刺眼。她不愿承认这是牵手。

 

伊芙利特觉得自己今天想得有点多，博士回答道：“赫默的建议。你手上抱着的是猫吗？”

 

他一边说一边松开手。伊芙利特获得了自由，却没动，看着他走到阿米娅面前。少女很明显被转移了注意力：“嗯……对，凯尔希托我帮忙照顾一会儿。”

 

“凯尔希？她哪来的猫？”

 

“据说是翻窗户进来的。后腿受伤了，她顺手包扎了一下。”

 

“野猫？”

 

“野猫。”

 

“我能抱一下吗？”

 

博士伸出手，猫很不客气地伸爪就挠，要不是他缩手快，大概早就被划出伤口。

 

阿米娅吓了一跳，博士赶在前头说：“没事，没抓到。我戴了手套。”

 

他举给她看，语气带着安慰，阿米娅点点头，说了声“那我走了”，门咔哒一声合拢，又只剩伊芙利特和博士两个人。少女难得安静，她想弄明白些什么，却连问题都难以抓住。

 

博士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一绺头发从耳后滑了下来：“伊芙利特，你怎么了？”

 

他冷着脸，是一张伊芙利特熟悉又厌恶的脸。她不擅长打理关系，结果到罗德岛好几个月了，她的生活也只有吃饭，睡觉，找赫默，或者找他。她不自觉地陷进了人际网的陷阱中，博士从未对她的行为表达出一星半点的不满，反而让她的郁燥积累得越来越多。连赫默都不可能对她一直和颜悦色，可是他……伊芙利特往后退了退，握紧了法杖。

 

“离我远点！”她尖利地喊道，“我不喜欢你！”

 

 

他连野猫都一视同仁。

 

伊芙利特讨厌这样虚伪的善良。

 

 

 

05

 

伊芙利特站在医疗室门外。

 

 

她尽管胡闹，但也稍微知道一点分寸。一天最多只能去打扰赫默一次，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为数不多的规矩之一。博士的话几次倒都可以，反正……

 

她低声骂了一句，强行在思维往博士那边发散之前将其切断。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想起赫默之后跟着的都是塞雷娅，为什么现在博士反而总是接在赫默的后面？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总觉得再往深处想一点，就是背叛了塞雷娅一样。

 

伊芙利特心烦意乱，小腿处却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一惊低头，同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相遇。

 

是之前办公室的那只猫，后腿还缠着一截绷带。伊芙利特沉下脸，往旁边躲了几步。结果猫竟然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看样子是赖上了她。

 

“……”

 

伊芙利特很少有和动物打交道的经历。她见着的大部分非人生物都是在战场，在她眼前，被她的火焰烧得不成形状。她想起博士先前的遭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它要是敢挠我，”她心想，“我立刻把它的猫毛烧焦。”

 

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根本不是因为……因为好奇之类的，或者因为博士……更加不可能！），正在犹豫碰哪里的时候，一点温热靠近了她的掌心，伊芙利特混乱的思绪止住了。

 

猫主动地凑上了她的手。

 

伊芙利特感受着另一个生物的柔软与体温，猫蹭着她的掌心，嗓子里是黏黏糊糊的甜软声音。和办公室里近乎反差的行为一时间让她僵在了原地，手指尖不受控制地窜出一点火星，落在猫的背脊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猫吃痛地叫了一声，瞬息之间就窜远了。

 

“伊芙利特……小姐？”她还愣在一边，却听见了阿米娅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有着同博士一样无论如何都很平静的面容和语气，一样让她感到不大舒服。伊芙利特哼了一声，有点不情愿地回答道：“……我出来逛逛。刚刚撞见……猫。”

 

“猫？”阿米娅说，“是巧克力？”

 

你们还给刚认识的野猫起名字？伊芙利特难以理解地说：“如果你是指那只野猫。”

 

“噢，是它啊。”阿米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刚刚看见你在摸它？没被咬吧？它性子挺凶的，要是受了伤，我来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没有，我还不想理它呢。是它缠着我不放！”

 

“……”阿米娅沉默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小心地说：“伊芙利特小姐，你很开心？”

 

“哈？才没——”

 

“可是……”阿米娅截断了她的话。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轻轻地说：“你在笑啊。”

 

 

 

06

 

伊芙利特大部分时候，都是由情绪驱使从而冲动行事，反过来说，她只要不处于某种坏情绪之中，行为方式便和普通人无异。

 

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正常推开博士办公室的门。门轴轻柔地旋转，带着点闷热的空气扑上她的皮肤，是伊芙利特习惯的温度。书架的第二层摆着伊芙利特喜欢的、字少的图画书，还是系列绘本，上回她看完随手就扔到了青年的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妥帖地收好了。

 

 

“这个办公室怎么这么冷！喂，那个能烧吗？”

 

伊芙利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博士任命为助理时说的话。她不怕热，火焰是她的血液，她的生命，她讨厌冷，连带着同寒意搭边的白大衣。当时的少女对新环境满脸嫌弃，塞雷娅已经不在了，没有赫默的地方都一样，太冷、太无聊。

 

她现在才发现，除了赫默博士实在没法给她，能让她开心一点的事，他都尽力去做了。

 

 

原来一个人的靠近，就像猫一样，是真的可以一点声音都不发出的。伊芙利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她背着手悄悄绕到博士桌旁，想不轻不重地吓他一下——不是什么过分的，就是想看他有点茫然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

 

结果她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博士手撑着额头，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他看起来很疲倦，眼睛下面是一片浓重的乌青，伊芙利特知道睡眠不足会有黑眼圈，但不知道几天几夜不睡觉才能熬到他这个程度。他没有察觉到伊芙利特的靠近，罗德岛的领导者、第一次见面时仿佛包藏祸心的白衣男人现在就像一个普通人——或者说，他一直都是。

 

“……喂，你，睡着了吗？”伊芙利特中气不足地说，她想伸手推一下他，还没接触到衣料边就闪电般收了回来。 

 

博士没有回答她。青年有着一张好看的脸，眼睫毛很长，垂下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狭窄的阴影。

 

“敢在我面前睡着，胆子很大啊？”伊芙利特又说。

 

这句话也许是说得多了，博士困倦地咕哝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一直有一双过分清醒的眼瞳，也只有此刻会带上一星半点的杂质，如同星星的光暗淡些许。

 

“伊芙利特？”他很快恢复了原先的平静，声调冷淡地说，“你回来了。”

 

隐隐的焦躁混着疼痛游窜于肌肉之上，伊芙利特不知为何又恼火了起来，她硬邦邦地说：“我不是来道歉的。”

 

“道歉？……噢，我没想过让你道歉。”博士顿了一下，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指的哪件事，过了会儿才说，“喜欢谁、讨厌谁，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横加干涉。”

 

他堵得伊芙利特说不出话来，正如每一次她的挑衅——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总会被他漠然地照单全收，激不起一丝风浪。他就像……就像对她的一切都毫不在乎似的，明明她总是往他的办公室跑，尽管赫默说她是一个麻烦，可他亲口承认过了，她连麻烦都算不上。那她是什么？和其他干员没有区别的、一个人而已？

 

还未想清楚什么，情绪已经重重地反扑了回来，伊芙利特的心脏猛地一抽。

 

当然，她是不肯在博士面前示弱的，少女用尽浑身力气做出了一个嘲讽的笑脸，随即就打算离开。结果走到门边的时候，青年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时机那么的凑巧，只要再给她三秒钟，她就能拧开门把手出去了。

 

“你的指甲油好像掉色了。”他淡淡地说。

 

 

 

07

 

“你的抽屉里备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伊芙利特坐在博士旁边，看着他拉开抽屉的时候，内胆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女性用品，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你又不用这些东西，很奇怪啊！”

 

“你不是就用上了嘛。”博士旋开盖子，从中间轻轻抽出了毛刷。“是这个颜色吗？”

 

伊芙利特忽然明白了，他是留给其他女性干员备用的。她竭力不去想这件事对她心情的影响，恶声恶气地说：“应该是吧，反正红色都差不多。”

 

“别这么讲啊，”博士反而笑了，他托住她的手，“我好歹还是精挑细选了好久的。”

 

他这一次没有戴手套。皮肤接触皮肤，血管连接血管，仿佛搭出了一座桥，让温度——或者气息，或者其他什么陌生的东西缓慢地侵略了过来。伊芙利特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忍不住紧张得直咽口水。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说：“喂，你这家伙，对谁怎么都是这个样子？看着真是让人讨厌。”

 

博士没有抬头，他只是随口回道：“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就、就是……”伊芙利特卡了一下，“对谁都……都……不生气！”

 

博士笑了一下：“不生气不好吗？生气了就会吵架，你不是说，最讨厌吵架了吗？”

 

“可是你对谁都不生气！你没有讨厌的人吗？”

 

“有讨厌的人，也不意味着我就要生气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没关系。伊芙利特，对我来说，生气也是一件很耗精力的事情。我的时间很短，没有能够浪费在它上的部分。”

 

“怎么做到不生气？我不知道！你教教我！”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伊芙利特，这是人生来拥有的情感之一，我们都是凡人。”

 

“那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之前说你不浪费……你说了！你现在却这么讲……”

 

“伊芙利特，我问你，你一般生气的话，是不是总是要和人吵架？或者要人安抚情绪？”

 

“是又怎样？”

 

“我没有不生气，我只是让你看不出来我生气。这样最节省时间。仅此而已。但这只针对我，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博士松开她的手，小软刷重新消失在黑瓶子里。“好了。”他甚至没有询问她为何问这个问题。

 

伊芙利特翻过手掌，蜷起手指，低头盯着指甲。深深浅浅的红色，像火或者血。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说你会生气。”她竭力想把语气放得漫不经心一点，也许不大成功，“那你对我生过气吗？”

 

问完之后，她在心中数秒。一，二，三。数到十的时候，博士说话了。

 

“没有。”他说，“我很开心能和伊芙利特做朋友。”

 

 

 

08

 

伊芙利特讨厌博士，全罗德岛都知道。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平心而论，博士对她很好。他从不生气、从不发火，即使场面狼狈，也从未责怪过伊芙利特。和其他干员一样，他用最大的耐心、温和与宽容，包揽了她闯下的所有祸事。他已经近乎完美了，伊芙利特论理来说，根本找不出任何讨厌他的地方。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讨厌博士”这件事上，她失败得很彻底。火星灭了，战场空空荡荡。

 

 

“赫默，你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了？有事吗？” 

 

“教、教我一下怎么写道歉信吧。”

 

伊芙利特在赫默惊讶的目光下，带着几分别扭地说：“我……觉得应该给博士道个歉。”

 

 

 

09

 

博士对伊芙利特很好。但他不是赫默，也不是巧克力。

 

他只能给予伊芙利特，同他人一样的东西。

 

END.

往极圈发足狂奔.jpg